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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刻,循着仓央嘉措
来源:六〇七队作者:胥鸣鹤 发布于:2018-12-20点击量:   

   初中毕业时盛行签写同学录,给班长留言时被他叮嘱“不许看第一页”,却偏偏勾起我的好奇。以我的性格,必须要偷看啊!于是我“明目张胆”地翻到了第一页,看到学习委员写给他的留言“在看得见你的地方,我的眼睛和你在一起;在看不见你的地方,我的心和你在一起。”37个字不知是诗是句,却叫我印象深刻,只把它当成情诗。一时间,断定他俩人之间必有“故事”,忙着追闹玩笑,却未曾探究出处……

  高中时定期购买噩梦般的测试卷《黄冈兵法》,虔诚的捧着它走向结款柜台,却获赠抽取书签一枚。于是我抽中两句话“在那东山顶上,升起皎洁的月亮,母亲般情人的面容,时时浮现在我心上。”我把它当成了徐志摩,插进高考前的复习书里……
  上了大学,我终于“迎接光辉岁月,风雨中抱紧自由。”大学生活里,我迎来了“迟到”的“春天”,从遇见开始,经历了初恋。一切是那样美好,以为真正牵手了爱情,每天憧憬着未来,沐浴着暖阳。直到毕业前的那一刻,终于被突如其来的现实所打倒。分手短信同样只有两句话“最好不相见,如此便可不相恋;最好不相知,如此便可不相思。”走出校门的我,头也不敢回,生怕回想起四年来的一切,背起行囊“跃入”就业者的洪流。纵然不懂爱,奈何情已逝,却是几杯酒能够了却心头旧事……
  早已把回忆埋藏心底,等待它慢慢腐烂,被遗忘……
  在家乡哈尔滨工作、辞职、待业,波澜中一次次振作,却又一次次沮丧。“西风吹谢花成泥,蜂蝶每向香尘泣。”终于知道了仓央嘉措,却无暇知晓他是谁?现实磨灭了情怀,人似乎也一同变成现实的困兽,四处冲撞早已变得麻木,依旧不知自己该奔向哪里?定下的目标却是离开哈尔滨不离松花江,直到来到吉林市。魂牵梦绕的守着这条江,坐在岸边,才发觉为何离不开她,原来自己还是那个不受禁锢、自由中追逐着理想的“鹤”……
  2012年夏天的一个夜晚,在内蒙古包头市白云鄂博矿区的野外驻地,睡前收音机里时断时续的传来朗诵者优美的诗句“你见,或者不见我,我就在那里,不悲不喜。你念,或者不念我,情就在那里,不来不去……”那一瞬,我再次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——仓央嘉措。那一刻,我忽地从床跳起,似乎还带着愧疚,摇晃着手机不停地变换着位置,利用微弱的信号,痴醉般地查询他美到让人窒息的诗作和他传奇般的人生经历。那一夜,久违的熟悉感唤起心中往事的怀念,回忆如潮,枕月无眠……
  野外窜休之机,我买了第一本《仓央嘉措诗集》。并不喜欢看书的我,爱不释手地把它或放在仪器箱里,或揣在登山包中。草原、山岗、田间,无处不在的野外测量静态观测竟然给了我独享浏览之机。静静的、一个人,缓缓掀动书页、倾心感受意境,一次次被触碰心灵,想读懂他,了然于心,却又触不可及。
  想象中,他是最浪漫的僧人。他的情、他的诗以及他充满传奇色彩和戏剧性的人生。他出身贫寒,却登上尊贵显赫的宝座,成了六世达赖喇嘛;他热爱生活,风流倜傥沉浸于快活洒脱,却被高墙大寺阻隔了青春;他无意于政治角逐,却被卷入权利斗争的漩涡;他渴望爱情,却偏偏是不能恋爱更不能结婚的佛教领袖;他有着高贵的地位,却换不来简单的爱情。他的真诚、他的孤独、他的信仰,寄情在他的诗歌中,如水晕般一轮一轮、一圈一圈蔓延又被淹没,恍然得到却又失去,在痛苦和欲望的泥沼里挣扎,在芸芸众生中煎熬,却又参透了生死爱欲,在信仰中得以重生。
  于是,迦叶拈花,世尊破颜为笑……
  从弱冠到而立,从得不到的恋人到迎娶到自己真正的爱人,从山间穿梭的测量员到埋头奋笔的宣传干事,我已经偏离了规划的人生轨迹,却放下过去和未来。“除了生死,哪一件事不是闲事。”随遇而安,心内才能平静如砥。现实从来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我们能够感知现实中的美好,不休不止,不明不透,所以,依旧循着属于自己心中的仓央嘉措,这也许才是我爱他的理由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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